贝尔格莱德的上空， 三缕青烟在袅袅飘游…… 回家吧，孩子！ 归来兮，骨肉！ 按照母亲的呼唤为路标， 飘啊，飘啊，飘啊， 你们终于飘回到—— 祖国的胸口， 妈妈的胸口， 十二亿同胞的胸口！ 哀乐低回的北京， 三位英灵融进了国歌的合奏…… 你回到家了呀，孩子！ 妈妈搂着你呀，骨肉！ 听母亲抚摸着你的乳名， 安息吧，安息吧，安息吧， 你们是安息在—— 祖国的心头， 妈妈的心头， 十二亿同胞的心头！ 你们，你们是妈妈的好孩子， 妈妈给你一支笔， 你用笔为真理而战斗！ 当你用方块字向世界报告， 南斯拉夫的鲜血为和平而流； 你的笔管里的墨水， 也是血，蓝色的血呀， 为了世界和平而流， 为了人类进步而流， 为了美好明天而流…… 你们，你们是祖国的亲骨肉， 祖国给你照相机， 你用相机去为正义而复仇！ 当你用胶卷向世界昭示， 新法西斯的残暴如同野兽； 你的按动快门的手指， 也是子弹，正义的子弹呀， 瞄准侵略的罪行， 瞄准屠杀的野蛮， 瞄准强盗的丑陋…… 你们的生命—— 对祖国寄托了那么多的祝福； 然而，你们死了， 却不能抓一把祖国的泥土， 贴在自己的胸口！ 你们的青春—— 对美丽充满了那么多的追求； 但是，你们去了， 身上和脸上竟会有 那么多的血渍和尘垢！ 你们战斗在—— 硝烟弥漫的战场， 战场上导弹飞舞； 然而，你们的战斗换来了 全世界呼唤和平的怒吼！ 你们牺牲在—— 真理战胜谎言的 20世纪的最后； 但是，你们的死却宣告了 20世纪的最后谎言是何等的荒谬！ 中国，中国的1999， 不是1899！ 一百年前的1899 由于政府的骨髓里缺钙， 中国只能跪在地上， 向列强们磕头乞求； 一百年后的1999， 因为人民的脊梁是铁， 中国正站在世界东方， 为自由而挺胸昂首！ 世界，世界的1999， 也不是1899！ 一百年前的1899， 强盗可以把一个国家， 摆到自己的筵席上， 当成一块肥肉； 一百年后的1999，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 和平已成为 全人类共饮的一杯美酒！ 妈妈的好孩子啊， 是你们让五星红旗， 在战火纷飞中， 飘扬得那么风流； 风流地飘扬着的五星红旗， 怎能不悲痛地为你志哀， 为你默默地垂首低头！ 而工作在降了半旗下的人民啊， 则把锤头镰刀和枪更高地举起， 誓让仇恨发芽，长出万里锦绣！ 祖国的亲骨肉啊， 是你们用自己的血衣， 为整个世界， 擦亮了双眸； 擦亮了双眸的世界， 怎能不流泪为你祈祷， 祈祷你活着的英勇和死了的不朽！ 人类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啊， 流干了眼泪的人类， 望到了：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1999年5月12日，写于三位烈士归国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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